深夜的雨声敲打着老旧的窗棂,林婉清蜷缩在空荡的双人床上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婚戒。丈夫去世三年,这座江南小镇的流言从未放过她——年轻的寡妇,总会被赋予无数暧昧的想象。
直到那晚,一场突如其来的停电让她推开了邻居程砚的房门。
他站在玄关的烛光里,衬衫袖口卷到手肘,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截快要燃尽的蜡烛。暖黄的光晕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,也映得她耳尖发烫。
“要借火吗?”他低沉的嗓音混着雨声,惊醒了屋檐下躲雨的蝴蝶。
书桌上的《百年孤独》摊开在第七章,玛兰黛的孤独在纸页间流淌。程砚的指节蹭过她接蜡烛时颤抖的手背,石墨与檀香的气息裹着体温扑面而来。电光石火间,泛黄的书页被风掀起,盖住了床头撕开封口的安眠药瓶。
阁楼的老地板在脚步交错间吱呀作响,林婉清后腰抵上堆满县志资料的橡木桌。程砚的掌心护住她快要碰倒的青瓷笔洗,滚烫的呼吸却烙在锁骨:“当心,这是明代官窑。”
暴雨淹没了两声重叠的叹息。
晨光穿透雕花木窗时,林婉清在满室墨香中睁开眼。程砚倚在窗边校对古籍,脖颈残留着昨夜她失控的抓痕。他转身递来的不是早安吻,而是一沓泛黄的房契:“西街那间祖宅,能改造成你一直想开的书吧。”
院角的野蔷薇攀过墙头,在春风里抖落一滴朝露。